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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循序渐进难中难 现场督查假中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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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循序渐进难中难现场督查假中假

    汛期的7月,江河大发慈悲,没有暴涨洪水,这真是大县人的福气!让大县有规定的时间,一步一步地进行着税费改革工作。按照统一安排,大县的税改工作很快进入到了对测估的负担结果进行公示,接受群众监督。全县895个村,工作基础较好,干部抵触情绪小的村,都还是按县税改办的要求,在村头路口显眼的墙壁上开设了公布栏。然而,就是有那么部分的村的工作不能到位。仅笆头乡就有11个村的支部书记躺着不干了,如果说是税改断了他们的财路而闹情绪,未免太主观了,也还的确有客观存在的难度。田运成分管税改工作,并挂点笆头乡,在挂村的问题上,乡党委书记蒋俊纶征求他的意见说:“田书记,您看挂到哪个村适合?”田运成很谦让地说:“听你们安排。”他越是这样的姿态,蒋俊纶越是恭敬地说:“张冉村是老县长的老家,村里各项工作都是走在全乡的前面,您就到张冉象么样?”田运成是一百个不愿意到张冉村的,正因为是老县长的老家,过去陪张道然去过几次,那不过是礼节性的陪同,就觉得现在与张冉村相距越远越好,况且那里还因负担问题发生过命案,他印象深刻,为此与记者们调和周旋不少,自从任了副书记县领导分工还挂点笆头,再不进张冉村就好!然而,刚才自己的话也甩出口,就只好随便说:“我还能说什么。”税改开始半个多月了,田运成专程到张冉去过一次,给村干部开了会,村干部表态都很光彩的,再说还有县信用联社的一名副主任薜立杰在驻村,他也就放心了。这次,他是得到秘信,听说省委任书记要暗访大县的税费改革情况,便急匆匆地赶到笆头来。在蒋俊纶的办公室里,田运成俨然说:“县里准备找个乡镇开一次税改现场会,我觉得笆头的基础工作还是做得很扎实的,你认为呢?蒋俊纶忙惴惴不安起来,歉疚地说:“税改工作我们是按县里的安排,和您的要求做了,就是标准达不到,不是我不想给县委和您撑面子,我们乡是不能开现场会的。”田运成淡然一笑后,严肃地说:“你的神经怎么这么敏感。我又没有说要到你这里开现场会。”他停了下,官腔地说:“开现场会有什么不好,工作没有达到标准;可以借现场会的压力促一下么。再说,要是县委决定了,也由不得你个人的想法。”蒋俊纶听他口气要吞天似的,心想;我这个县委委员不只是恍子而已。忙说:“笆头的底子,您还不清楚,怎么促也是这个样子!”他开始注视着田运成,认真地说:“税改是好,三个取消,一个逐步取消,两项调整,两项改革。都取消了,都调整,那村里的开支从哪里来,没有开支村干部的积极性从哪里来。上星期开了全乡的支部书记村长会,要对计税要素和负担搞公示,就有上10个村的班子散的了。”田运成的脸上再没有了大度的笑意,眉头皱得紧紧的,火气冒出来了,狠狠地说:“他们这班人,怎么这种觉悟!”蒋俊纶知道,田运成当着他发火批评村干部是假,实际矛头是对着他蒋俊纶来的啦!蒋俊纶高超地说:“您还说村干部觉悟低,段秋波还是党培养了多年的党委书记呢,都辞职下海了。时下,还谈什么觉悟高低啰。”田运成觉得蒋俊纶说话的口气不一般了,他毕竟是县委班子成员,开县委会还有他一票,他也有发言权的。他这样想着,便压了压火气,慢悠地说:“你该不会有这种当逃兵的想法吧。”他又变换成坚毅的语气说:“少了一个段秋波,共产党的农村工作就没人搞了,县委是不吃那一套的。”蒋俊纶见他真要火上了,也不再分辩,只好沉默下去。半晌,田运成才说:“我们去张冉看看。”

    蒋俊纶坐进田运成的小车,陪他去张冉村。小车沿着江堤边的乡村公路,拖起长长的灰尾巴,颠颠地行驶着。已有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没有能见度的灰尾巴渐渐散去,给路边已是灰尘覆盖着的树叶、草叶、庄稼枝叶等又添上了一层难受的束缚。它们是多么渴望着一场暴雨,洗涤那全身的污垢,滋润干枯的心田啊!他们进村后,是先到村支书张作芳的家里。他家的两扇大木门掩着,推门进去,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应声。他们便改道转到村小,村小早已放暑假,院子里空旷而寂寞着,一片荒凉。也不见有一名村干部,好一会,跟来了风度翩翩的村小校长冉德福,他是老远看有小车开进学校,而赶来的。他热情地迎接了他们,将他们带进村委会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用棍子撑着,一推就开了。冉德福也没有立刻去倒茶递烟,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烟茶备着,好象是等着他们发号司令。蒋俊纶果然发话了,说:“冉校长,你去跑一步,把张作芳找来。”田运成又补充了一句,说:“把工作队的老刘也找来。”冉德福只听说有工作队驻村,不知住哪儿,便问:“那老刘住哪家?”蒋俊纶说:“人家是信用社的刘主任,你问张作芳就知道了的。”冉德福接受了任务就飘然地去了。他刚一走,刘培源就气嘘嘘、汗浸浸地赶来了。他忙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田书记,蒋书记。”蒋俊纶接着问:“刘主任,你住在哪户人家?”刘培源稍稍喘息了下,说:“是吴会计家。我是看到有小车向学校开来了,就赶来了。”田运成问:“你是在吴会计家看到我们来的。”刘培源说:“是的。我正在看书,听到喇叭声就赶出来看,吴会计的家是4组,离大路只有百来米,很好看见路上的人和车。”田运成还想问村干部,一想校长已经找去了,便欲言又止。

    他们趁着张作芳还没有到,便聊开了。刘培源在对着田运成的椅子上坐下。在县城,他可以没有这样和田副书记面对面地坐着过,只是在电视里,或主席台上很遥远的见过,即使同住在巴掌大的县城里,都觉得很生疏的,眼前的几句问话,就使他觉得田运成比上次来更亲近了,好象是娘家的人来看他似的,有些激动不已,心潮澎湃了。田运成关心地说:“觉得张冉的工作象么样?”刘培源如实说:“按县里安排,有做不完的事,可住在这里又觉得没有什么似的。他们村干部都在各忙着各的,也很少聚扰来。群众会通知了几次,零零落落地来了几个,就扯了村里的开沟、抽水、租田等扯皮的事,税费改革说了下,谁也没有在意。来的人也逗留不住,屁股未坐热就走了。”田运成听他说得无法下爪似的,就说:“刘主任,你是长期呆在上面,农村工作有农村工作的特点。木舟乡的妇女主任朱菊萍包响水村,就是自己掏钱买了200双袜子,批发价8角钱一双的,160块钱。通知说凡是来参加会的群众每人发一双袜子。而且,她怕有人得了袜子就走人,留在散会时再发的。群众被会议的内容吸住,会开得很好,政策讲得很透彻。”刘培源机警地说:“我发现,他们村干部好象是怕群众知道税改政策似的。”蒋俊纶听着便和田运成对了下眼神,这一细节让刘培源窥见了。便接着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们可以问他们。”田运成说:“这就说明我们的宣传不到位么。他们怕群众知道,那电视上天天播放着,群众又不是瞎子,又不是聋子。他们锁得住。难怪,一条宣传标语都没看到。”刘培源为难地说:“标语的事,我催了多次,他们还是按兵不动。他们越这样,干群关系就越紧张。”这时,冉德福和张作芳说着话来到了村办公室。张作芳还是那幅没有表情的喊了“田书记,蒋书记”,他这样不冷不热的,也许是见的大干部多了,也许是对税改真有抵触情绪,也许他人就是这性格,还也许……他见他们没吭声,再接着问:“你们刚到的,我是听到有小车声进村了。”蒋俊纶瞠起眼睛说:“听到田书记的车来了,不迎接。你呀!”张作芳却理由充足地说:“我怎么知道是田书记的车,还怕是游子伢呢!”田运成怕这帮鲁莽人倒出更难入耳的话,便说:“别的不说了。税改的群众会开得象么样,测算结果怎么样,公示没有?”张作芳要紧不慢地递给他们一支红芙蓉的烟,他们摆手谢绝,他自己便刁在嘴上,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夹在指丫间,说:“刘队长住在这里是知道的,群众会,我们驾了几次势,都没有开个好结果,刘队长也很不满意。测算的负担,与我们历年收的差距太大,如果公布出去,扯开了,就收不了篷的。户与户之间极不平衡。”刘培源插话说:“吴会计汗流浃背的是把负担测算到户了,他说在实际中不好操作。家里劳力多的还比往年的负担增多了,可能村里的平衡帐也不好结,收支不得平衡的。”


    话说了这么一萝筐,几乎没有一句让田运成满意的。他作为主管税费改革的县领导,假若任泽友微服私访到了他的村怎么办?往深处想,真让人毛骨悚然。田运成心想,自己在不到一个月内下了两次村,工作还是这样,终于按奈不住了,狠狠地训斥说:“蒋书记,税改工作在其他的地方得到落实,为什么在张冉就不行!张冉是我们老县长的老家,老县长是很受人尊敬的。再说张冉还是革命老区,那些光荣传统都到哪里去了!”田运成毕竟是一定层次的领导了,情绪能有竭制,不把话再往深处说,鼓着腮帮,沉下了脸。蒋俊纶也愤愤地说:“这是不行!看,你们连一条标语都没写。”田运成只好说:“蒋书记,我们在张冉蹲几天,看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张作芳却把脸扭向一边说:“一个蒋书记袖里甩出的村官,不搞就这么回事。”他又补充说:“您问蒋书记,我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理事,田书记!”刘培源自悟地说:“难怪!老见不到你们人啰。”田运成觉得不能陷入这种死胡同,象醒了气的说:“作芳,这样,上次我们赶急了点,没有去老县长的家看看,这时候我们一起去一下。”张作芳这才点头示意,陪着他们来到那栋两间平房的老县长的家。房子依旧,门前的树林依旧,树旁的小港里流水静止似的依旧……只是没有了老县长在世时的热闹和生机。只见冉腊娥比过去更苍老了,俨然一尊乡村老太婆,张斯贾躬着身子,更是老态隆钟,松软地包着几根棱棱的身子骨。他们又来到茅草弯张道然的坟前,默哀、三鞠躬。礼毕后,田运成真情感慨地说:“在荆岳长江桥竣工时,一定要来给老县长竖碑立卷啊!”此情此景,张作芳终于感觉到了县领导的人情味,感觉到刚才自己傲世的态度有些对人不住。硬是挽留他们去自己家吃了午饭。席间,还商讨了税改工作如何深入的问题。

    省委书记再次来大县是那么忽然,又出其不意。据省委办公厅昨天的通知,说任泽友这次来,要深入村组农户了解税改进展情况。大县上层,前所未有的紧锣密鼓起来,迅即对县领导所包的村和沿公路边便路的村进行了重点打招呼和突击准备。然而,夜晚得到可靠消息,说省委书记要突然袭击地到偏远避静的观城乡的鄢铺村,老江河镇的魏杨村等。田运成是搞过办公室的,特具这种敏感。他掌握这一信息后,便指示县税改办通知有关乡镇,采取补救措施,迎接抽查。观城乡乡长肖华章接到乡政府办公室的手机通知,要从县城的家里赶往10多里远的鄢铺村。幸好鄢铺村紧依荆江大堤,乡政府的小车司机小杨,开车接上了肖乡长,顺江堤驶进了鄢铺村。村小的办公室里已经是灯火通明,村支书戴从武站一旁,额头沁出发光的汗浸,还在紧张慌乱地指点着什么。村会计张开耀正翻着复算着农户负担测算表。县地税局监察主任包村干刘斌,乡农办主任包村干部黄务立,俩人在门口的走廊上,敞着胸襟,奢望着室外的丝丝凉风。黄务立摇头叹然地说:“您说,省委任书记,全县800多个村哪里不好去,偏偏要来死角落的鄢铺村。”刘斌没有搭讪,他还是抢先一步赶到鄢铺村的。按照县里要求,他应该是住在农户家的,自然炎天暑热的村野农户家,哪有县城自家那带空调吊顶地板砖的房子舒适,再说务实一点,县城距鄢铺也才10来里路,小车一刻钟准到,比省城上下班的公交车还快,就是下雨天车辆不能通行,步行也才1个小时吧。即使雨天不去村,也没有谁去检查的。他在县城经常夜晚和娇妻散步都不只一个小时呢。便早去晚归,不住到农户家,也算是减轻农民负担吧。刘斌是临时叫了辆县城的面的赶过来的,人站静了一会,觉得没有那么躁热,便扣好衣扣,以免村野的凉风伤人,感冒。他边扣边说:“省委书记不来,我们的公示还是得搞,公示又不是专为省委书记公示的,是公示给群众看的么。我早就催着,你们硬是拖着。挨到这时,心急火燎的。”黄务立的脸相尽管在夜中,但屋里射出的光亮足够显现他那玩世不恭的神态。他见刘斌这么认真地说,便做了一个微笑,显着白牙和锃亮的眼睛,说:“还是刘主任搞工作认真。等会肖乡长还会来的,夏书记要不是感冒了,他也会来的。”他又叹息地说:“夏书记在县政府担个政研室主任多自在,硬要下乡来遭罪吃苦。”

    他们正聊着,肖华章的小车在幽暗的星光下,射出两柱强刺激的光亮,嗖地停在了村小的操场上。肖华章下车后,就直朝亮着灯的办公室来,也顾不了看清门前站着的县工作队的同志。黄务立、刘斌也随后进村办公室。肖华章这才转过脸看他们,这才和刘斌打招呼。大家打过招呼,都没有往日闲话寒暄,很快融入了紧张繁忙的气氛中。他们把目光投向戴从文刚健而甜润的书法上。那黢黑的行体毛笔字在灯光的映衬下,简直就是雕琢在大红纸上,尽管没有时间来品味欣赏这书法的艺术美。刘斌还是感慨地说:“戴爹的字,完全可以和王遐举的媲美了。”肖华章这才显出微笑,欣慰地对刘斌说:“不知道农村里有的是民间人才吧,只是没有施展的机会罢了。刘主任。”戴从文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褒讲颂扬之词,而是端庄神注,飞笔自如,飘逸海阔天空。肖华章接着说:“据说这个省委书记工作扎实得很,上次来我县住了一星期,还在农户家吃饭,还查看会计的帐页。你有什么问题,休想瞒过他的慧眼呢。让县委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戴从武不以为然地说:“他还很宽容,只要你能说实话,再大的错误他保管不批评你。这是上次大县报上都登了的。”刘斌说:“这是事实,不过;这次恐怕与上次不同,他上次是来调研的,这次来是专门检查工作的。不然,县委怎么这样重视,让我们连夜都要督促村里,按税改的要求把工作补上来。”肖华章也严肃了起来,认真地说:“我们不能马虎呀!从武,你的群众会开得怎样,要是他问到了哪个群众,对税改政策一问三不知,就孬啦!”戴从武说:“这您放心。到时候,我们村干部可以装成农民回答么,你们乡里干部也可以装的么。群众,就是你开一百场会,他也背不得的。”肖华竟和刘斌会意地对视了下,微笑了。

    时间象戴从文手中的毛笔扎实地飞走着,那负担表上的姓名,和家庭人口、劳力、承包面积等计税三要素,和政策性征收的税费,据实征收的项目,和有偿服务的内容等9项税费,比过去的10多项确实减少了,一一地被戴从文书在了红纸上,铁板钉钉子似的牢上了。戴从武数着已誉写了的4大张,忧虑地说:“真要按税改的标准收款,村里的日子真没法过了,上面的任务也没法完成了。”肖华章严肃地批评说:“你少在这里作阻力。何书记说了的,砸锅卖铁也要搞税改,先搞了再说。日子总是会过来的。就象计划生育,七八十年代工作难度该好大,现在你要她生她都不会生了。儿多母苦,谁养得活。人一生有几十年的光景,谁不想过份轻松的好日子啊!”刘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几句简单的话语却说出了不简单的道理,想必,税改也一定能搞好,也不必太操心了。当然,他那操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县里明令说过,如果检查到哪个驻点的地方出了问题,是要处理人的。他刘斌34岁就当上了县地税局的监察室主任,是最年轻的一个,还有望上进到局领导岗位呢,不能在税改上因工作的疏忽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前程。他这样警醒着自己,便说:“税改不是闹着好玩的。即使思想上暂时不通,也要按要求搞的。”张开耀放下花名册,半开玩笑地说:“税务局是有钱的单位,明天,刘主任从他们的手指间余一点出来,就够我们村过日子了。”刘斌忙说:“现在不同了。听说过去蹲点是给肥料给种籽,给救济款。现在,我们两手空空,只能是给政策,给精神了。”戴从武说:“这不是画饼充饥。”肖华章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公开信发给群众没有?”张开耀说:“没有。还睡在我的抽屉里!”肖华章横眉冷对地说:“快,分头去发。”夜已经很深了。蚊虫叮咬得他们浑身痒痒的,村民们已早早入睡了。几个村干部又忙着分头去敲门发放省里的公开信。村干部们还没有聚拢来,公鸡已不停地,此起彼伏地鸣叫了。

    天已经麻麻亮了,忙了一夜的干部们没精打彩的,有人打着瞌睡,有人打着呵欠。张开耀兴冲冲地从家里端来浆糊,张罗着大家,将负担表贴在了村小的公布栏内。这时,大家才安心地恹恹地去张开耀家吃了碗他老婆煮的荷包蛋汤面。村干部们各自回家了,县乡干部留在他家打盹,等候着省领导的光临。天很快大亮,火红的太阳在地边冉冉升起,映红了整个村子。再一会,果然有两辆白色的小面包车鸣了喇叭,驶进了村子。戴从武等人迎上,村民们看热闹地迎上。刘斌和肖华章夹在人群中观阵。任泽友精神地下车,立于众人之首。他心旷神怡,满面祥和,含笑地面对围观的村民。戴从武站出来,自我介绍是村支书。任泽友缓缓地问:“你们这村叫么名?”戴从武说:“我们是观城乡鄢铺村。”他接着介绍起村里多少口人等基本情况。任泽友听了几句,就对群众说:“这次税改,你们都知道吧?”群众新奇地翘望着,有人说:“知道。感谢政府!”任泽友又对戴从武说:“去看看你们的公布栏?”戴从武答应着好,便在前引路。他们边慢步着边扯谈着,来到了村小的大门前,见白墙壁上有崭新的红纸黑字。任泽友走近,随人员也走近,随行记者不拾时机地抢拍着镜头。他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姓名和数据,显出了满意的微笑,并问身旁的村民:“这上面,哪里是你家的负担?你满意吧?”村民忙向公布栏上瞅着,在寻找着自己的名字,那神情就好象褦襶的孩子。任泽友怔住了,便抬起右手,用食指按着公布栏的一角,稍一用力,浆糊便从纸边上溢了出来,就哈哈一笑说:“假的吧!昨天夜战马超,抢着时间才贴上去的吧。”这时,田运成带了几个人,还有大县的记者也闻讯赶到了。任泽友还是很和蔼地问围聚过来的村民:“这公示的负担数字,你们认帐签字没有?”肖华章和刘斌他们迎上田运成介绍刚才的情况,说:“不过还好,任书记没有说什么。”田运成边走边听,挤上前和任泽友打招呼。众人正参差地回答:“没有!”任泽友答应了田运成,又问村民们:“省委省政府印发给全省农民的公开信你们见过没有?”有人说:“见了。是昨天半夜发给我们的。”有人说:“没有。”县乡干部们,见这场面,脸面被泼得火辣起来。随后,任泽友转向大家,讲了党和政府关心三农,推行税改的有关精神和要求,搏得群众的阵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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